前两天,郝蕾主演的《春潮》终于在网络平台上线了。电影通过三代人的相处方式,再次探讨“中国式母女关系”。
“你安静了这个世界就安静了。”
郭建波对着玻璃中,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母亲说。
这是电影《春潮》中,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。
下面将进入部分剧透内容,介意的朋友可以点个“在看”或“收藏”之后再看。
那个躺在病床上终于安静了的女人是纪明岚,郭建波的母亲。
纪明岚是一名退休教师,好面子,爱絮叨,性格直爽。对外人和善可亲,回到家却判若两人,自怨自艾,诘难女儿,对女儿和外孙女控制欲极强。
在纪明岚家的饭桌上,她可以将任何对话,无缝连接到羞辱郭建波上。
有时指桑骂槐“原来我对你这么不好啊,那你在这儿干嘛,你走啊!”“我养你,你还要骂我。”
有时冷嘲热讽“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回来啊,还回来?真是够不要脸的。”“我老了难道还要看你的脸色?”
这些熟悉的话语,熟悉的场景,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“我的生活被偷窥了”的错觉,不知不觉带入某个具体的人……
面对这些咄咄逼人的话语,郭建波通常选择沉默与忍耐。
影片中,郭建波最激烈地反抗,也就是悄无声息地徒手攥了一盆仙人球,几秒后,拿开,满手鲜血。
那天冷战的开始,是纪明岚喝了小酒很开心,微醺着回到家,却被郭建波的一脸冷漠激怒。老生常谈的车轱辘话又进入了郭建波的耳朵一遍,但她始终望着窗外一声不吭,哪怕是攥紧了仙人球……
郭建波和纪明岚之间不可调节的矛盾,主要源于郭建波的父亲。
在纪明岚的世界里,这个男人是作风不检点的老流氓,是她苦难生活的促成者。即使选择了离婚,她也没能真正地“离开”这个男人,逢人就抱怨她老公种种不堪的过往,用尖酸刻薄的语言。
而在郭建波的眼里,这个男人却是给她无限温柔的父亲。在她第一次来例假时,是父亲给她叠了厚厚的纸巾,给她倒了热水泡脚。纪明岚除了嫌弃她,什么都没有做。
就是这样强势的母亲,最终多次裹挟着她,半夜去领导家哭诉,让她失去了父亲。此后她不但得不到母亲的关心,连父爱也一并失去。
她将对纪明岚的反抗,用在了流连于不同男人的床上,以致未婚先孕,生下郭婉婷。
当她生下郭婉婷之后,就后悔当初想过把孩子打掉。
她想让女儿得到更多母爱,不要像自己这样。然而,常年和母亲的对抗,使得她对照顾女儿力不从心。女儿被迫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生活,一同成长,在某种程度上也刻上了母亲的印记。
沮丧地陷入,“消极地对抗,无奈地共生”的死循环。
郭婉婷,一个小人精。
在姥姥和妈妈的夹缝中生存,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们之间的关系。慢慢学会了,总能在一些适当的契机,说出古灵精怪的话,让人莞尔一笑,缓解剑拔弩张的关系。
那些看似搞笑的童言无忌背后,流露出一个小女孩对原生家庭的自嘲,令人分外心疼。
这个年纪的小孩,不该是看家人脸色长大的,她应该是被爱着和鼓励着长大的,不是吗?
该有人告诉她可以不做“乖巧懂事”的女儿、外孙女,不要因为害怕伤害别人的感情就选择一味地讨好。
该有人像《亲爱的女儿》那本书中写得那般告诉她,对于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要勇敢地说“不”,而不是在姥姥催促她后,嘴上答应内心抗拒,只能愤怒地砸烂贡台上的橘子。
更不是活成太宰治《人间失格》中的叶藏,“对讨厌的事物不敢明说,对喜欢的事物也像做贼似的畏畏缩缩,惴惴不安。”
很多人都在不同程度地经历着《春潮》,有人活成了无声的郭建波,生下了郭婉婷,继续无解的羁绊,只能对着暂时“失声”的母亲袒露心声;
有人因为害怕变成自己“看不上”的母亲,而拒绝成为一个母亲;
有的人活成了艾莉诺 · 奥利芬特那般,独居十几年最好的“朋友”是一株盆栽,封闭自己逃避社交。“我不需要其他人——我的人生没有大破洞,我个人的拼图里没有缺块。我是个自给自足的实体。”
她有一个比电影中郭婉婷更悲惨的童年,不仅不知道生父是谁,还有一个妈妈情绪极端不稳定,总是辱骂、贬低甚至肢体虐待她。
她带着母亲对她的批判,不断陷入自我否定、自我攻击、自我厌恶的漩涡中。直到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下,艾莉诺才慢慢开始学着拥抱真实的自己,接纳自己。
“我开始意识到,我的脑海里有个声音,我自己的声音,清明而理智。那些评判以及鼓励我去评判的,是妈妈的声音。我越来越喜欢自己的声音、自己的思绪。我想要更多,它们让我感觉更好,甚至更为平静。它们让我觉得像我自己。”
电影随着郭建波对纪明岚长达7分钟的独自告解,逐渐黑屏,依然没有人能给出行之有效的“如何与原生家庭和解”。
也许,生活的本质就是无解的亲密关系,但你可以选择让像艾莉诺一样“我就不能让她(艾莉诺的母亲)继续留在我的人生里,我必须摆脱她。”
毕竟,束缚你的从来不是关系本身,而是你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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