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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胞胎姐姐生活优渥我却受父母冷眼,只因出生前算命先生的一番话

  “我知道我只是个分身,我活着的意义,就是为我同胞姐姐挡灾!”

  双胞胎姐姐生活优渥我却受父母冷眼,只因出生前算命先生的一番话天元十三年,镜花国国运见衰。

  先是开年伊始北疆不安,游牧部落屡屡犯境;而后宫中惊现魑魅,冲撞了当朝万岁爷!

  国师夜观天象,却连声道喜,说京城上空惊现华盖星,此星乃是西北天狼的最强克星,亦是世间千年不遇的福星,主掌国运——镜花国的太子妃要下凡了!

  国师一席话,胜过人间一切灵丹妙药,万岁爷当即下了龙榻,“快,快去找,凡是即将临盆的妇人,都给寡人供起来,凡是生了女儿的,都抱来给国师过目!”

  “圣上不必劳神,此星千年难逢,定不会落入凡俗人家,微臣观天象便已知神女出在东城国舅府。”

  “哦?好,好啊。”万岁爷登时龙颜大悦,“倘若国师所言成真,那国舅便是镜花国将来的国丈!”

  万岁爷这番话传到国舅府,国舅爷捧着夫人的肚皮喜极而泣,“儿啊,为父这一生大计,可全指望你了!”

  “可万一生出来是个儿子,那该如何是好?”夫人愁眉不展,忧心忡忡,“我这肚子大得出奇,脉象又乱得摸不出一二,是男是女还未可知!”

  “夫人把心放在肚里,只管生便是!”国舅爷早有打算,胸有成竹,便是真的生了男胎,换个女娃又有何难?

  岂料智者千虑,却终有一失,夫人临盆那日,万岁爷亲自带着太子来国舅府坐阵,守护镜花国的转运福星!

  国舅爷吓得脸都白了,好在夫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后,传来稳婆喜极而泣的呼喊,“生了,生了,是千金,千金啊——”

  万岁爷一拍大腿,“赏……”

  “又生了,又生了,还是千金——”稳婆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
  万岁爷及时收住话头,抬眼看看国师,“赏哪个?”

  “回圣上,古来长幼有序尊卑有别,自然是赏大小姐!大小姐生来尊贵,自带分身下凡,这多出来的一个,是专为她化煞挡灾的。”国师巧舌如簧,口吐莲花。

  “好,好好好,今日见证福星下凡的,统统有赏!”

  万岁爷龙颜大悦,皆大欢喜!

  1

  天元二十八年,繁花似锦的午后,国舅府的二小姐祝琳琅推开姐姐的房门。

  大小姐祝璠玙正倚窗小憩,膝上一只精巧的绣绷,绷着尚未绣完的一对鸳鸯。

  “阿姐,我来借一件衣裳。”祝琳琅大咧咧一声,扰了大小姐馥郁芬芳的梦。

  祝璠玙秀眉微蹙,“要哪件自己挑去,挑完就出去玩儿,不要在此吵闹。”

  “这件就好,今年的春日祭我就穿它了,看那梁纶还敢不敢笑我。”祝琳琅不挑,抓起床头一件披风,转身就走。

  “琳琅,站住。”祝璠玙猛然张开眼睛,“你要这衣裳做什么?”

  祝琳琅转身,大大方方说道:“春日祭那天,我要与人放纸鸢,缺一件挡风的,怎么了?”

  “与谁放纸鸢?”祝璠玙满脸狐疑,死死盯着她的眼睛。

  祝琳琅狡黠一笑,“不告诉你!”

  祝璠玙沉下脸,伸手来抢披风,“这件不行!”

  “为何不行?”祝琳琅不肯撒手,“我喜欢这上面绣的青鸟。”

  “我也喜欢青鸟,”祝璠玙定定地看着她,“这是太子特地叫人给我绣的。”

  “梁纶?”祝琳琅恼了,“有你的没我的,他这什么意思?”

  “琳琅,你不要再装着什么都不懂了,你明知我们不一样,不是我有的,你都有。”

  祝琳琅手一松,披风回到祝璠玙手里。

  “不一样”三个字像一把利刃,总能戳得她鲜血淋漓,疼痛不已。

  可这一次,祝璠玙有意戳得更深,“过了这个春日祭,皇帝就要为我们赐婚,你不能再围着他转,也不能再向他要什么了。”

  祝二小姐蓦地红了眼睛,“我偏要!”

  “琳琅,万万不可!”国舅夫人听闻姐妹俩起了争执,早已来到门外探听,“自古长幼有别,你与璠玙比不了……”

  “我与她不都是你的孩儿?不都长得一模一样?不过是比她晚生了一弹指,便要处处受她碾压?”祝二小姐当场炸毛。

  国舅爷也来了,厉声呵斥,“你生来就是璠玙的分身,抢什么风头?人各有命,你只管练好功夫护着璠玙就是。”

  “你们让我从小与梁纶习武,是为了护着璠玙?”祝琳琅满眼错愕。

  镜花国早有传言,国舅府的双生花,姐姐当神仙供养,妹妹当公子放养,姐姐生来是为国转运的,妹妹生来是替姐姐挡灾的。

  祝琳琅从来没信过。

  但此刻由不得她不信了!

  “休说什么一弹指、一须臾,晚了就是晚了,人不与命争,认命吧!”国舅夫人轻轻拍拍二小姐的手背。

  2

  祝二小姐猛然抽手,翻身上马直奔狩猎场。

  他国的太子都是住在上书房的,可镜花国不一样,镜花国的太子是住在野猪林的。

  这野猪林本就是皇家狩猎场,又因地势复杂、植被茂密、人迹罕至猛兽出没,但太子梁纶却在此一住就是十余年。

  眼下正是午后好时光,太子爷自然不在行宫,祝琳琅使出洪荒之力,对着飒飒山林大喊一声:“梁纶,你给我出来!”

  满山的飞禽走兽都被她吓住,瞬间鸦雀无声,就连一声虫鸣都听不到,只剩枝头树叶的沙沙声,与空山幽谷若有若无的回响。

  祝二小姐见无人应她,顺着太子爷上山常走的小径往林深处走去,忽然一阵疾风袭来,嗖嗖作响。

  祝琳琅猛然闪身,挥刀就砍,一支竹箭在她眼前被生生腰斩,但前半截仍是深深扎进一棵树干。

  祝二小姐循着那箭的轨迹向前追溯,果然是太子爷正端着十字弓弩朝她瞄准。

  “这次躲得够快,否则……”太子爷面冷心硬,生来话少,说一半留一半。

  “否则你还要我的命不成?”祝二小姐凄然一笑,“你还真想将我练成祝璠玙的挡灾之物?”

  “我要你的命有何用?我是想要你的……”太子爷见她脸色不对,及时刹车,还不着痕迹地打了个转向,“这把刀!”

  祝二小姐的刀的确是把好刀,但一众贴身侍卫伴他多年,岂能不知他这点雅兴究竟何来,早已个个憋出内伤。

  唯独祝二小姐没被内涵到,“少废话,我问你,你给姐姐送披风,为何没我的?”

  太子爷冷冷看她一眼,“你们不一样。”

  “有何不一样?我与她双生同长共用一副模样,满不过她比我大了那么一弹指,占了个姐姐的名分,若我也像她那般披金戴银描眉画眼,你能分出谁是谁?”

  “你又何苦为难自己?穿不穿本王都知道是你!”太子爷的嘴角不可察觉地抽动一下,要笑不笑的样子最可恨。

  徐安一把捂住身边小太监的眼睛。

  祝二小姐恼了,面红耳赤,“我就知道你与那些俗物也并无两样,满脑子的长幼尊卑三纲五常,空长了一副不羁模样!”

  “披风那华而不实的东西,你要来何用?”太子爷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,“不如本王送你一身夜行衣?”

  祝二小姐终是被他一再的戏谑寒了心,“梁纶,你当真觉得我连一件披风都配不上?”

  “是那披风配不上你这一身林下之风……”太子爷刚想找补,祝琳琅已走远,留他一人风中凌乱。

  刚才来的那醋坛子,真是祝琳琅祝二小姐?

  想想刚才那一通臭骂,是她没错了。

  可她竟然跟璠玙争衣裳,这是吃错了什么?

  太子爷嘀咕着,又架起一支箭,对着她的后脑勺就放出去。

  祝二小姐躲都没躲,任由那箭在她鬓边飞过,倒把太子爷惊出一身冷汗。

  这丫头怎么奇奇怪怪的,怕不是有了什么心事?

  3

  祝琳琅儿时从不将祝璠玙当姐姐,而是将她当成另一个自己。

  每每在镜中看见自己,都当是璠玙被困在那里,张着小手想救她出来,抓不到人,急得哇哇大哭。

  姐妹俩五岁生辰那日,她们的姑母——当今的皇后娘娘在后宫设宴为姐妹俩庆生,那时梁纶也在,姑母说太子去抱一下,看能否认出哪个是璠玙。

  梁纶衣角带风走来,琳琅真想摸摸他那只缺了一角的耳珠啊,于是便主动张开小手,带着热切的眼神迎上前去。

  谁知梁纶却一闪身躲过她,伸手抱起她身后骄矜的璠玙,将她放到众星捧月的位置。

  于是满座皆大欢喜,皇帝、皇后微微颔首,国舅与夫人受宠若惊。

  唯有琳琅张着被放空的小手,收起来不是,不收也不是。

  也是自那一刻开始,她才明白琳琅是琳琅,璠玙是璠玙。

  所有的人,包括梁纶,其实早把她们分得明明白白。

  璠玙是仙女,什么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都往她身上披挂,什么山珍海味奇花异果都往她桌上摆,与她说话都格外温柔。

  琳琅是小老弟,只配住在野猪林给梁纶当陪练,使唤起来毫不手软。

  琳琅十二岁那年,有了些功夫底子,粱纶也不知被什么唤醒了良知,说要教她点真本事,让她在林中空地上等着。

  琳琅心花怒放,心想他终是发现自己的存在了,谁知梁纶在两丈开外,拉满弓弦就朝她瞄准。

  幸亏她躲得快,否则国舅府的双生花就成一枝独秀了。

  那天她回家就翻出国舅爷秘藏的狼头刀,追着梁纶砍了三座山。

  这些年她之所以在“祝小爷”的歧途上越走越远,一分是天性使然,余下九分,全拜梁纶所赐。

  如今她长大了,想做回祝二小姐,无人支持也就罢了,还个个冷嘲热讽说她不配与姐姐相比,真是毫无天理。

  晚饭时分,国舅爷和夫人又说起璠玙的婚姻大事,原是皇帝近日龙体欠安,国舅爷打着冲喜的幌子,请国师劝说万岁爷早日赐婚,接璠玙入宫。

  璠玙一入宫,国舅爷必定加官进爵,荣华富贵指日可待。

  “若是没了祝璠玙,这镜花国还要亡了不成?”祝琳琅忍不住嘟哝一句。

  国舅爷举起巴掌,但最终没有落下,毕竟是太子爷的小跟班,打狗还要看主人!

  4

  祝琳琅气了一夜,来日一早,见枕边一只锦匣,里面一件披风与璠玙的一模一样。

  这还差不多!

  祝二小姐好哄,当时便消气了。

  镜花国的春日祭,是给年轻人办的。

  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明君定下的律例,凡是不曾婚配的少男少女,皆可来此寻觅良人,倾吐爱慕,喜结良缘。

  当今太子爷身为一名大龄未婚男青年,自然也是要参加这场盛会的,王子与庶民同乐,才是那些庶民女子最大的欢乐。

  祝琳琅也不知他那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有什么好看的!

  还有姐姐祝璠玙,也是近几年春日祭上一朵大奇葩,每次都要盛装打扮,花上一个时辰描眉画眼,出门前却非要罩上三层面纱——白白浪费胭脂水粉!

  祝琳琅问过她为何非要这样,璠玙说她是注定要入宫的,不想被那些无关的人看到自己的模样。

  祝琳琅说:“那你不去不就完了么?”璠玙又说她想去看看梁纶。

  祝琳琅说:“梁纶就在野猪林,那里又没有别人,你去那看他不就完了?”璠玙就笑着说:“我跟你不一样,不能主动去找他。”

  如此别扭的一个人,竟成了春日祭上除了太子爷之外,最吸引人的风景。

  多少少男见她走过,都忍不住啧啧惊叹,说这得是多美的女子,才能走出如此优美的步伐,仪态万方,步步生莲。

  只可惜她从不肯摘下面纱,也不理任何人的搭讪,架子比太子爷还大,令人可望而不可及,遗憾重重。

  祝琳琅知道她是走给梁纶看的,不忍大家被她戏耍,好心说了一句这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,却惨遭嘲笑。

  今日她偏要打扮成璠玙那样,看有谁能分出高下长幼!

  琳琅叫人与她梳了飞仙髻,描了远山眉,涂了殷红的胭脂,最后拿来那件华丽丽的披风。

  祝二小姐披上披风,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,仿佛又回到记忆开始的地方,又在镜中看见了璠玙。

  想笑,又想哭。

  春日祭在百花山下的百花林举行,人山人海。

  祝琳琅收了六亲不认的步伐,走不出璠玙的仪态万方。

  好在那一袭华美的披风与面纱加持,为她招来不少惊艳的目光。

  只是祝璠玙一出场,画风就不对了,人们看她的眼神明显异样起来,细品便是四个大字——东施效颦!

  祝璠玙迎着她走来,又掠过她远去,全然不将她放在眼中。

  等的人迟迟不来,祝琳琅心里的草长得比树下的更高。

  就要不耐烦的时候,却听见远处一阵骚乱。

  许多人哭喊起来,丢了魂儿一般,“抢人了,抢人了,神仙姐姐被抢了……”

  祝琳琅心头一紧,拔腿就往那边跑,这才知披风兜风,长裙绊脚,等她跑近了,抢人的和被抢的都没影儿了。

  “你在这,急死我了!”身后传来一个焦急又温柔的声音,祝琳琅来不及回头,已被牵起手腕,一把拉进怀中。

  与此同时,一副薄凉的唇轻轻印在她沁满汗珠的额头上,许久之后才舍得移开,“差点把你弄丢了!”

  抱得太紧了!

  祝琳琅一张脸憋成猪肝色,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挣不开,只能张开五指在他脸上划拉一把,“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,我不是你的祝璠玙!”

  太子爷梁纶的盛世美颜毁了!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!

  整个京城的少女,心都碎了!

  千年不化的冰山太子爷破功了,却不是为那位戴面纱的神仙姐姐,而是为这个穿了女装的“祝小爷”,可真是叫人输得不甘!

  而他竟不动怒,那神情,那神情竟有几分……邪魅!

  祝琳琅被他弄得面红耳赤,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,搂起裙子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
  太子爷绷起脸,“徐安,还不快去追。”

  “哦,对,跟我来!”侍卫徐安带着手下就朝祝琳琅追去。

  “回来!”太子爷气得脸都黑了,“璠玙被掳走,你追琳琅做什么?”

  双胞胎姐姐生活优渥我却受父母冷眼,只因出生前算命先生的一番话

  5

  镜花国的国舅府乱了!

  没过多久,皇宫也乱了!

  又过了片刻,整个京城都乱了!

  即将被赐婚的准太子妃在春日祭上被掳走,是惊天大案,皇帝接到禀报,当即派出御林军紧急寻找,说是把镜花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回来。

  毕竟那祝大小姐是镜花国千年不遇的福星,国运隆盛,全靠她呢!

  “胆敢在寡人脚下抢人,简直无法无天,捉住这穷凶极恶之徒,就地正法!”万岁爷龙颜大怒,暴跳如雷!

  倒是太子爷十分淡定,“不能杀,抓活口!京城有谁敢抢国舅府的大小姐,杀了动手的,岂不正中幕后指使者下怀?”

  万岁爷哑口无言。

  “说,到底是不是你干的!”子夜时分,国舅府灯火通明,国舅爷的怒吼声划破长空,惊起满城的寒鸦。

  祝琳琅被五花大绑,咬牙不语,脸上布满掌印。

  “不知廉耻的丫头,你与姐姐争风吃醋,还想害死她不成!”国舅爷骂着骂着又是一记耳光,隔着两条街都听得真切。

  太子爷手握剑柄怒冲冲走来,一把捏住祝琳琅的下巴,“这事儿与你有关?”

  祝琳琅恨不得用目光杀了他。

  太子爷与她对视许久,转头吩咐国舅爷,“放人!”

  “太子,这丫头不能放,昨日她闹着跟璠玙抢衣裳,今日璠玙便出了事,你看她今日打扮得与璠玙一模一样,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!”

  “那衣裳不是你给我的?”祝琳琅被父亲的话惊呆。

  国舅爷冷笑一声,“我还能让你抢了璠玙的风头?长幼有别,老夫这点儿分寸还是有的!”

  “我以为那是你叫人连夜给我做的……”

  祝琳琅忽然哽咽,清泪成行,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。

  可这衣裳若不是阿爹叫人做的,又会是谁?

  祝琳琅看看太子爷,太子爷一脸冰霜,“两个丫头抢衣裳,还能闹到抢人的地步不成?舅舅不必揪着琳琅不放,她不是小肚鸡肠的姑娘!”

  “我是!”祝二小姐含泪冷笑,“我就是嫉妒璠玙,想要她拥有的一切!我也恨透了你们这些无能之辈,官运国运都押在一个女子身上,那这江山社稷要你们男人何用!”

  “死丫头!”国舅爷抬手又要打。

  却被太子爷一把挡开,“舅舅还是想想招惹了何方鬼魅!”

  “太子爷明鉴,老臣这几日只请大皇子来府上喝酒叙话,大皇子他……”国舅爷说着说着便瞪大眼睛。

  太子也冷冷一笑,“大皇子最好酒色,国舅爷还真不避嫌!琳琅我先带走,免得她也被舅舅的酒友盯上!”

  6

  太子爷将祝琳琅拽上马,跑出老远才问她为何要穿成祝璠玙的样子。

  祝琳琅咬牙不说,太子爷在她耳边吐气如兰,“莫非有意要让本王认错人?”

  “莫非太子爷还真是认错了人?”祝琳琅猛然回头,冷冷看他,“你不是向来将我与璠玙分得清清楚楚?”

  太子爷笑而不语,祝琳琅脸一红,刚要下马却被太子爷拽住腰间丝绦,“你去哪?”

  “大漠边关,烽火沙场!”

  “璠屿下落不明,你也想一走了之?”

  又是璠玙!祝琳琅冷笑,“不然我等她回来再走,还是留下来看你们洞房花烛?与其如此,倒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!”

  “我教你一身功夫,不是让你去送死的,你想走,打赢我再说!”太子爷“嘡啷”一声抽出宝剑。

  祝二小姐飞身而起,手中寒刃刺破夜空。

  几十个回合下来,不见输赢。

  天亮了,祝二小姐打累了,想走,太子爷横剑立马挡住她去路,“你真以为那边关是好地方?那里天寒地冻……”

  “哪里不是天寒地冻?”祝琳琅忽然心酸,“京中绫罗绸缎成山,却没我一件挡风的衣裳;我笑着张开手臂走向你,都要不来一个拥抱!我这一身功夫,是从你千百次的屠戮下练出来的,却是为了保护璠玙的!你若觉得亏了,我还你便是!”

  祝琳琅越说越气,反手便往自己肩头砍来。

  “别——”太子爷情急之下,伸手来挡。

  幸而徐安手疾眼快,一把将剑鞘垫在祝琳琅的肩上。

  可那把狼头刀太过锋利,仍是深深砍进几分,太子爷的手臂也被削掉一块皮肉!

  “疯子!”太子爷忍痛夺下她的刀,一把砍在官道边的大树上,“你知道这刀是哪来的,这狼头又是何意?你被你父亲卖给敌国都不知道!”

  祝琳琅心头一震,惊愕地看着他因疼痛与暴怒而扭曲的脸庞。

  太子爷扯下自己雪白的衣袖狠狠按在她流血的肩上,“不是我狠心一次一次将你置于险境,是你本就在险境中,我得教你学会死里逃生!”

  祝琳琅不敢信他的话,可又不敢捂上耳朵,生怕错过每一个字,错过每一丝不知真假但她却渴望了十几年的关爱。

  “你说我不肯抱你,你可知我这耳朵是如何缺了一块?”太子爷指指自己不够圆润的左耳珠,“那是你刚长门牙时生生给我咬掉的!”

  “……”祝琳琅瞪大眼睛!

  “你说你要披风,我都不知璠屿那披风是哪来的!我叫徐安拿着我的令牌去尚衣监,硬是逼着绣娘赶制出那么一件!”

  “……”祝琳琅又湿了眼角。

  “你说我围着璠屿打转,你不想想这十年我是把谁带在身边?你见哪个大男人会带个不喜欢的人在身边?”

  “……”祝琳琅沉默许久,擦了擦眼泪,“我知道你在骗我,但我还是谢谢你!”

  “回行宫去吧,再等等我,等我把这朝廷天下清洗干净,便把欠你的都补上!”

  太子爷拍拍祝二小姐肩膀,掉转马头朝大皇子府赶去。

  祝二小姐想了想,转身回了国舅府。

  7

  当今万岁爷膝下仅有三子,不是妃嫔无能,是宫斗太狠,就连当年的皇后和太子都被活活斗死,最后只剩下两个争夺储位,势如水火。

  万岁爷为免厚此薄彼,谁都不立,而是顺势将一位宠姬推上后位,那宠姬就是当今太子爷的母亲。

  虽然新皇后很快得子,镜花国的储位尘埃落定,但其实后宫的腥风血雨从未停过,是以万岁爷才将太子养在野猪林着心腹守护,就连皇后都不得前去探视。

  如今太子爷平安长大,到了要册妃的年纪,准王妃却丢了,他不能再躲在山里不闻不问,是时候做点太子该做的事了。

  大皇子色胆包天是出了名的,京城出了此等大事,他府上仍是灯红酒绿莺歌燕舞,见了太子爷也不屑一顾。

  太子爷仔细搜寻一番,不见任何可疑,难怪他如此淡定。但他府上的侍卫却慌了,其中一人鼻青脸肿神情紧张,很是可疑。

  太子爷叫人当场审讯,此人开始还嘴硬,徐安一摆手叫人搬上尖凳子,侍卫这才吓得“扑通”一声跪地,“太子爷饶命,小人掳走大小姐,是为了献给大皇子……”

  “嘿你个狗奴才,本王何时叫你去抢人了?”大皇子不淡定了,“到底是谁让你干的,你给我把话说清楚!”

  侍卫竹筒倒豆子说出前因后果,原来他最近赌运不济输了很多钱,差点儿被追债的打死,有赌友便给他出了个馊主意,说大皇子一直垂涎春日祭上的神仙姐姐,若能抢来献宝,定会得到大笔赏赐,不仅能还清赌债,还能大发一笔,他被那人说得动心,才决定铤而走险。

  “小人当真不知那是国舅府的大千金,我是被那狐朋狗友给骗了啊……”

  “人呢?”太子爷抽出宝剑架在他脖子上。

  “太子爷饶命,”侍卫瑟瑟发抖,“我当时并未得手,而是被人截胡了啊!”

  他说当时刚把人带出百花林,就遇到一帮高手,将他和朋友打了个鼻青脸肿,抢走神仙姐姐带进百花山了。

  “御林军将百花山搜了个遍,也没见到人影,你若敢说谎,取你狗命!去,把你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都给我找出来!”太子爷一摆手,徐安叫人将他押走了。

  太子爷看看大皇子,“人是被你府上的侍卫弄丢的,大皇兄要亲自与父皇解释一番了。”

  “我……”大皇子脸色煞白,忽然一拍大腿,“我知道了,定是二皇子怕你娶了福星,坏了他的篡位大计,才设计唆使我的侍卫抢人,如此他便能一箭双雕,坐收渔翁之利!”

  “二皇子要篡位?”太子爷大惊失色,“大皇兄无凭无证,怎可血口喷人?”

  “无凭无证?这京城的赌庄与青楼都是他在操控,谁不知他借着财色招兵买马,为的就是趁父皇驾崩之日,起兵夺权!”

  “这……京城再大,又能招多少兵马?二皇子不至于如此儿戏,大皇兄还是不要挑拨离间!”太子爷仍是不信。

  大皇子冷冷一笑,“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,你可知父皇为何如此看好那祝璠玙,二皇子又为何要设计掳走祝璠玙?”

  太子爷摇摇头,一脸茫然。

  “西北望,射天狼,是当今万岁爷毕生的夙愿,只可惜那天狼国在镜花国撒下的棋子太多,都撒到万岁爷家里来了,只能靠这华盖星克天狼星咯……”

  8

  大皇子一番话,搅动了整个镜花国。

  老皇帝差点气吐血,连夜调遣大军围了二皇子府。

  虽然二皇子咬死了祝璠玙的失踪与他并无干系,但那侍卫找了上百人来指证他招兵买马,这谋反的罪名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。

  “狼子野心,真是狼子野心!想你儿时天资过人,寡人本有心立你为储,可你不分亲疏,与你生母勾结外人毒死你正宫嫡母,寡人若真将这镜花国托付于你,将来怕是连个埋骨之处都没有!如今你贼心不死,寡人是无论如何留不得你了!”

  “哼!父皇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大义凛然了吧?您身为镜花国国君,不也为了绝色女子引狼入室么?若说狼子,您苦心栽培的储君才是不折不扣的狼子吧?”二皇子自知死罪难逃,干脆撕破脸皮。

 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,已经是公然挑衅,欲图当场挑起事端,“太子爷,你知道谁最想要祝璠玙的命?”

  “不是你,还有谁?”太子爷伸手就要拔剑。

  “好了,好了,璠玙那丫头是星宿下凡,她的命要问天,去,请国师!”老皇帝疲惫地挥挥手,打断两个儿子的争论。

  又一个儿子即将被清除,镜花国又干净些了,可他的心又被割掉了一块肉。

  国师神机妙算,早已测出皇帝有召,宫门外等了许久,来了便忙不迭地禀报,“微臣夜观天象,见东城上空天狼星出没,恐有北国奸细潜入国舅府,还请皇上派人彻查!”

  成也国师,败也国师!

  凌晨时分,国舅爷家的大门再次被砸得惊天响,国舅爷心惊肉跳,不准开门。

  “恭喜国舅爷,恭喜祝大人,大小姐有消息了……”徐安在门外扯着嗓子呼喊。

  国舅爷的腿登时恢复气力,“开门,快开门……”

  一道道门闩被抬起,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,徐安沉着脸走来,将国师的话复述一遍。

  “绝无可能!是谁含血喷人?”国舅爷又怒又惊。

  徐安冷冷一笑,“万岁爷着太子爷侦办此事,太子爷又命下官来问,国舅爷若还是想请万岁爷亲自登门,那在下只能回去安排了。”

  国舅爷这才猛醒,“微臣这些年早已洗心革面,还请徐大人指条明路!”

  “明路?眼下大小姐遭人掳走,国舅爷的保命符不在了,还当痛改前非,自谋生路!”

  徐安倒真是不吝赐教,一番话说得国舅爷冷汗涔涔。

  国舅爷在成为国舅爷之前,是一名杀手,还是北国强敌的杀手。

  那时镜花国的后宫腥风血雨,他带着倾国倾城的妹妹来到京城,在有心人的安排下,“巧遇”当时的万岁爷,将不谙世事的妹妹送进后宫。

  说白了,就是为了图个荣华富贵,他把自己和妹妹都卖给了敌国派来的奸细,做了傀儡。

  那把狼头刀,就是傀儡的身份标识。

  妹妹当了皇后,生下太子梁纶之后,他也如愿成了太子詹事,按照计划,这也是他将太子培养成敌国傀儡的开始。

  但他至今不知是哪一步出了纰漏,让万岁爷看出了破绽,所以太子刚懂人事的时候,就被送进了野猪林行宫,就连皇后都不得前去探视。

  于是他的任务就变成了除掉这个不受控制的太子——不让镜花国养出成材的储君,是他们一众傀儡的任务之一。

  谁知这万岁爷还真是喜欢他的妹妹,给他安了家,娶了妻,还许给他一个未来的国丈,给了他一片锦绣前程。

  双胞胎姐姐生活优渥我却受父母冷眼,只因出生前算命先生的一番话

  从此他便不再替人卖命,只一心呵护祝璠玙这张保命符,谁知在这关头,人丢了!

  此时徐安这一番话,更是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,看来自己的身份还是败露了,但万岁爷与太子爷没有赶尽杀绝,是等着秋后算账么?

  9

  国舅爷满头大汗,又如履薄冰。

  思来想去,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。

  这小女儿虽不是传说中的福星,但这些年与太子形影不离,国舅爷知道太子爷心里装的是谁。

  此前他总怕琳琅抢了璠玙风头,如今只能靠这分身保命了!国舅爷慌慌张张直奔后房。

  祝二小姐一夜未眠,红着眼端坐榻上,一件银月白披风剪得只剩一只小青鸟。

  “琳琅,这些年委屈了你,阿爹来向你赔罪了!”国舅爷眼圈一红,嘴唇有点哆嗦。

  二小姐闺房的后窗吹来料峭寒风,使她的声音显得更冷,“赔罪不必,供出你的同伙,让我去收拾了他们,便原谅你!”

  “你……果然还是你有勇有谋!”国舅爷这才豁然开朗,原来万岁爷与太子爷不杀他,是等他戴罪立功呢。

  国舅爷略一沉吟,“扫奸除恶这事,还是交给为父来做,但为了避免受我牵连,你还是回到太子身边较为稳妥,也好顺便替为父请个罪,就说老夫誓死效忠镜花国,余生再不做贰臣!”

  琳琅手中剪刀一抖,剪坏了那只绣功精巧的小青鸟,不由得气恼,“满天下都在找祝璠玙,你让我去为你请罪?好事永远轮不到我!”

  “琳琅,你要什么,尽管说。”国舅爷就差跪地求她了。

  春日祭过去七日,二皇子的党羽悉数落网,满京城的铁蹄声消失了,人心也渐渐归于平静。

  祝璠玙仍是杳无音讯。

  万岁爷因二皇子之事,一病不起,太子爷朝政缠身,忙得无暇出宫,但黄昏时刻搁下蓝批,望着这空荡荡的皇宫,忽觉忧伤。

  二十三岁的储君,在历尽了宫斗风云、猎场逐杀等重重磨砺之后,已然具备一身帝王风范,面冷,心更冷。

  只是心底总还有一道伤口不肯痊愈,留下一丝柔软与脆弱,时而隐隐作痛。

  “琳琅在行宫可还老实?”

  “回太子爷,二小姐早已不在京中。”

  “不在京中?又跑哪惹是生非去了?”

  “微臣听说各地陆续出现女飞贼踪迹,不偷金银珠宝,专偷狼头刀!”

  “这……不要命了这人?”

  “坊间传闻这女贼似有分身护体,刀剑弩镖,都拿她无可奈何!”

  “……这点能耐都叫她派上用场了!”

  太子爷又忙了几日,终是抽出空来去了一趟百花林。

  春日渐行渐远,百花陆续凋零,太子爷驻足眺望,不见璠玙,不见琳琅,只见远山迷茫,“徐安,我这一生,还能回去野猪林么?”

  徐安善解人意,“太子爷步步为营,每走一步都不留遗憾,又何苦要回头看?”

  “说得不错,那野猪林有何值得留恋!”远处传来悦耳银铃。

  太子爷猛然回头,见一女子步步生莲向他走来,一袭银月白的披风摇曳生姿,前襟一只青鸟振翅欲飞。

  “民女祝璠玙见过太子!”女子走到太子面前,落落大方深施一礼。

  太子爷脸上波澜不兴,“你还,知道回来?”

  “有劳太子挂心,民女罪该万死。”

  “你是该死,”太子爷一把捏住她肩膀,“你可知本王心里有多牵挂你?”

  女子疼得两眼含泪,梨花带雨,“民女罪该万死,还望太子息怒!”

  “算了!”太子爷咬咬牙,“去看看我母后,她整日盼着璠玙归来,眼睛都哭坏了。”

  太子爷说完,抬脚便走,女子在身后怯怯问道:“太子难道不盼着我回来?”

  太子爷头也不回,大步向前。

  “太子留步,”女子急急呼喊,“民女有份名单要给太子。”

  太子爷这才回头,接过名单一看,顿时眉头舒展,牵起女子玉手深情相望,“璠玙,你立了大功,待本王了结了这些人,便请父皇为你我赐婚!”

  “多谢太子厚爱,民女不嫁!”女子猛然抽手,拂袖而去。

  10

  万岁爷当晚便急召朝中重臣,商议名单之事。

  那上面罗列满满,都是敌国撒在镜花国的棋子,需要即刻清算,逐一拔除。

  “这名单,果真是国舅府的大小姐所列?不愧是华盖星下凡,啧啧……”朝臣争相传阅名单,无不称奇。

  这名单上所写之人,凭谁都不信是北国奸细,隐藏如此之深,还是被挖出来,大小姐真不愧是西北天狼克星!

  万岁爷笑而不语,看着太子部署完毕,遣退朝臣关起门来,方才呵呵一笑,“治国安邦,靠的是谋略与勇气,哪来的福星与华盖星!”

  “父皇这是何意?”太子爷一头雾水。

  “这世上有些人,就喜欢活在白日梦里,倘若是梦境太过美好,你给他画个饼,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儿。”

  “琳琅璠玙几岁,寡人就被世人骂了几年,说我将这镜花国的国运寄予一个小丫头身上,简直昏聩无能!但寡人若不给你舅舅画这个饼,他早就成了敌国的利刃,你又岂能平安无虞活到今天?”

  “这……那……”太子爷一时惊愕,张口结舌。

  原来当年的“华盖星入命”“福星下凡”,只是万岁爷安抚国舅的良计。

  “可……”太子爷忽然心酸,“璠玙琳琅,都是我妹妹,她们不该成为我们男人用来博弈的棋子。”

  “眼下大局已定,二皇子倒了,你在朝中已无劲敌,寡人就帮你到这里,”老皇帝的眼神渐渐虚无,“璠玙归来,余生好好待她吧!”

  “父皇,她不是……”太子爷本想在父亲面前任性一次,却见万岁爷双手交叠胸前,缓缓合上眼皮。

  太子爷见他嘴角微扬,似乎是笑了。

  天元二十八年秋,百花林硕果累累。

  新帝梁纶立于树下,立于第一次将心爱的女子拥入怀中的地方。

  这没良心的,自己没抱过她么?

  徐安三顾国舅府,“大小姐祝璠玙”才姗姗而来。

  “父皇留下遗诏,说你自小到大,护国有功,命寡人三年之后接你入宫!”新帝打袖中掏出明黄卷轴,冷着脸递过去。

  “祝璠玙”不接,不再像从前那般恨嫁,“若是入宫,皇上能否别再对民女放暗箭?我不是琳琅,不知还能躲过几次。”

  “不是琳琅?”新帝回头看看徐安,“所以你春日祭上到底抢走了谁?”

  “微臣……她……我……”徐安艰难地咽下嘴边一万朵莲花,“微臣不知!”

  这对戏精还要相互试探到什么时候?演得不累,他看得都累了,连个脚本都没有,还动不动把他推出来配戏份,真是够了!

  徐安心里正吐槽,“祝璠玙大小姐”炸毛了,一记粉拳结结实实擂在他腮帮子上,“是你抢了祝璠玙?!”

  “我……”徐安瞪大眼睛,新帝若无其事举目四望。

  行吧,一场大戏即将落幕,这锅,背了也就背了!

  谁知这不打自招的祝二小姐脑袋忽然开窍,“梁纶,原来这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好戏?我姐姐是被你藏起来了?”

  “戏?寡人是从父皇手中接了一盘残棋,花了多大气力方才扭转乾坤!”梁纶想及自己近二十载隐居密林卧薪尝胆的日子,由衷感慨,“多亏有你陪着寡人!”

  “梁纶,你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?”祝琳琅瞪大眼睛。

  11

  镜花国的臣民,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!

  从前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梁纶注定要靠着“华盖星”的庇护治国安邦,却不知他从不信命。

  打小他就知道自己舅舅是敌国奸细,但父皇说一定要沉住气,这盘棋很大,不可打草惊蛇。

  那时他就明白他与璠玙都是棋子,是父皇与舅舅相互挟制的武器,琳琅被那国师说成分身,看似不公平,却恰恰将她摘了出去,使她这些年从来不必受人操控。

  但璠玙真是不知觉醒,十几年守着一个“国母”梦,只会跟妹妹争风吃醋,眼见得琳琅与太子关系亲密,竟私下里联络二皇子,请他掳走自己的双生妹妹。

  只因无意中听到父亲与大皇子密谈,得知二皇子操控青楼的事。

  却不知这国舅府早有太子爷埋藏的眼线,国舅爷老奸巨猾滴水不漏,倒被她这无脑之举牵累,暴露了二皇子的秘密。

  太子爷这才步步设陷,以她为药,用大皇子府上的一个侍卫点火,引燃大皇子这根引信,炸出二皇子一身罪行,又迫使国舅爷为保命供出多位北国奸细,导致敌方满盘皆输!

  若不如此,国舅爷当了国丈,谁敢保他不起祸心?

  “我打小便恨透了璠玙,有她在你便与我隔着千山万水,可我从未想过害她!我听闻先皇要为你们赐婚,原打算春日祭那天与你好好道别,从此远走高飞。可她竟想将我送进青楼?”

  “有些人就喜欢活在白日梦中,我早就与她说过今生都不要幻想入宫,可她偏不肯醒!即便是我愿意,我父皇又岂能让他的继承者活在什么华盖星的光环之下?我若不能顶天立地,又怎配登上九五之尊?”

  “那你父皇为何还留下这遗诏?”祝琳琅的心思从未离开过那卷明黄卷轴,她心中其实很慌,想把它夺下来一把火烧了,让它永无打开之日。

  打开了,就到了她非走不可的时刻。

  梁纶却不懂她心思,猛地将手腕一抖,抖开了卷轴,也抖碎了她一颗心!

  祝琳琅慌忙转身,怕自己看见他与璠玙的名字写在一起,会掉眼泪。

  梁纶却又往她心上戳刀子,竟大声清了清嗓子,准备亲自宣读先帝遗诏。

  祝琳琅恨得牙根发痒,转身把狼头刀架在他脖子上,“你敢说出来,我便与你同归于尽!”

  “还未同床共枕,就要同归于尽?”新帝梁纶满眼不甘,委屈巴巴,“如此岂不辜负我父皇一片苦心?”

  祝琳琅尚未回过味儿来,忽然眼前一亮,头晕目眩。

  是梁纶将先皇的手谕举到了她眼前,那上面她与梁纶的名字紧紧并列,甚是整齐!

  祝琳琅疑心自己眼睛被晃花了,趁着梁纶正嘚瑟得起劲,一把将手谕夺过来,将那短短两句话反复看了十几遍,方才确信。

  先帝说念他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特此赐婚,这不就是说她与梁纶?

  祝琳琅越想越踏实,越想越高兴,刚要拉着梁纶去狩猎场打点野味庆贺一番,转念又想起一事,“你把璠玙送哪去了?”

  梁纶一愣,回头看看徐安,“对啊,这些日子你只说璠玙一切安好,却从不说她在哪,御林军都找不到,你到底将她藏哪了?”

  “这……这个……”徐安最怕这种没有脚本的突然发问,“皇上可曾听过灯下黑?”

  祝琳琅与梁纶目瞪口呆,双双握紧手中的刀剑。

  徐安慌忙单膝点地,“托皇上皇后洪福,大小姐属实一切安好,她托微臣转告二位,待镜花国普天同庆之日,她与微臣一起来喝喜酒!”(作品名:凤弈朝歌:分身,作者:风月青鸟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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